3月25日，由中国财政部、国务院发展研究中心和世界银行共同主办的“中国：推进高效、包容、可持续的城镇化”国际研讨会在北京举行。会上发布了中方与世行的最新合作研究成果——《中国：推进高效、包容、可持续的城镇化》研究报告，与会中外学者围绕这一报告进行了深入研讨。

此项研究课题缘起于2012年11月，时任国务院副总理李克强与首次访华的世界银行行长金墉在北京会面时商定，中国政府有关部门与世行就中国城镇化问题开展联合研究。2013年1月，在财政部的协调下，国务院发展研究中心与世界银行的合作研究正式启动，国务院发展研究中心主任李伟和世界银行常务副行长英卓华（Sri Mulyani Indrawati）担任总负责人。

在一年多时间里，来自30多个国家的100余位学者组成的联合课题组协同工作、集思广益，通过案头研究、座谈讨论、实地调研等方式，形成了包括1个总报告和7个专题报告的50余万字研究成果。研究报告全面系统地阐述和分析了中国城镇化取得的成就与面临的挑战，对城镇化进程中迫切需要的改革提出了具有可操作性的政策建议，并描述了在改革情境下2030年的城镇化格局。

在研究过程当中，课题组向中国决策层提交的阶段性报告，为推进新型城镇化的政策制定提供了参考。

据联合课题组中方执行负责人之一、国务院发展研究中心副主任刘世锦在研讨会上介绍，“高效”、“包容”、“可持续”，是研究报告提炼的新型城镇化目标的三个关键词。高效，就是通过土地、劳动和资本更有效率地流动，得到更好配置，以支持高效增长。包容性，体现在发展成果被更加广泛地分享，特别是被转移到城镇的以及仍然留在农村的居民所分享；除了分享，更重要的是参与，包括农村人口在内的全体居民能够获得参与工业化、城镇化进程的机会。可持续，既体现在资源和环境上更具持续性，也体现在保障中国的粮食安全。

研究报告提出了构建新型城镇化模式的六大优先领域：

第一，改革土地管理制度。由于城市扩张主要依靠征用农村土地，目前耕地面积已下降到接近1.2亿公顷，逼近保障粮食安全的“红线”。报告建议，提高土地利用效率需要强化农民的产权，提高征地补偿标准，建立将农村集体建设用地转化为城市用地的新机制，由市场价格来引导城市土地配置。地方政府征收农村土地用于公共用途，必须由法律规范。报告还建议对工业用地采用基于市场的定价，将比重过高的工业用地转化为商业和住宅用地，这样可以鼓励服务业发展，降低住房成本，为较小的城市提供更加坚实的经济基础。

第二，改革户籍制度，推进基本公共服务均等化，促进具备技能的劳动者自由流动。报告建议，人口管理服务体制要由现行的户籍制度向居住证制度转变，以便为所有居民提供最低标准的公共服务，消除劳动力从农村向城市流动以及在城市之间流动的障碍，提高劳动者工资水平。

第三，将城市融资建立在更可持续的基础之上，同时建立有效约束地方政府的财政纪律。报告建议，改革财政体制，通过设置不动产税和提高城市服务价格，扩大地方财政收入基础。在中央政府建立的明确框架之内，应允许地方政府直接举债。

第四，改革城市规划和设计。报告建议，以市场为基础给工业用地定价，可以鼓励土地密集型工业企业向二三线城市转移。在城市内部，制定灵活的分区规划，促进更小地块、更加混合的土地使用，实现更密集和更高效的开发。以交通基础设施加强主城区与外围地区的连接，加强城市之间的协调，有效治理交通拥堵和环境污染。

第五，应对环境压力。报告认为，中国已有严格的环保法律、法规和标准，推进绿色城镇化最重要的是严格执法。应更多地采用市场化的工具，如碳、空气和水污染以及能源使用的税收和交易制度，来实现环保目标。中国需要加强“绿色治理”，形成一套能够有效管理环境的制度、激励和工具。

第六，改善地方政府治理。报告建议，调整地方官员的绩效评估体系，以激励更高效、包容和可持续的城镇化进程。通过引入中期财政支出框架和公开含地方政府资产负债表在内的完整账目，改善地方政府的财务管理。

报告还对上述改革的时机和次序提出了建议，其中最紧迫的是土地、财政和公共服务制度改革。

笔者注意到，刘世锦在发言中提及的“六大优先领域”与报告中的文字表述略有不同。刘的说法是：一、以提升土地配置效率、遏制城市无序蔓延、在利益相关者之间合理分配土地增值收益为目标，改革土地管理制度，推进城乡土地管理的现代化；二、以形成全国统一、自由流动的劳动力市场，和向全体社会成员提供公平参与并分享城镇化和工业化成果机会为目标，改革户籍、社会服务和劳动力市场制度；三、以提升城市吸纳外来人口的积极性、改善基础设施和公共服务融资可持续性、理顺政府间财政关系为目标，重塑城镇融资体系；四、以改善城市的连接性、便利人们生活和工作、提升城市运行效率为目标，优化城市规划；五、以合理配置生态环境资源、实现人与自然和谐发展为目标，实施绿色治理；六、以兼顾粮食安全、降低农业生产的生态环境代价和改善农业生产可持续性为目标，全面提升农业生产效率。——区别主要在于第六条，报告的表述是地方政府治理，刘世锦的表述是农业生产和粮食安全。

据悉，研究报告经进一步修订完善后，将由中国发展出版社公开出版。4月中旬，该成果还将在美国首都华盛顿举行的世界银行春季年会期间发布。

文章来源：中国发展出版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