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这儿,向北看,是上海的边远地带;向南看,却是与浙江区域一体化的前沿地带。向南,还是向北?”处于沪浙边界的上海金山枫泾镇负责人张斌新近在接受采访时提了这个问题。
此间区域问题专家也认为,这个“向南还是向北”的“转头”问题,点中了区域一体化的一个重要课题:如何填补一体化中的“边界缝隙”。边界地带,在传统的单个行政区概念中,往往是“西伯利亚”;而在区域概念中,却一变成为前沿。
“分得清”与“分不清”
区域一体化中的边界地带,有一个普遍现象十分有趣:一方面是“你中有我、我中有你”,不少人家互相联姻,是亲戚关系;一方面地域意识又特别强,你是哪里人,我是哪里人,分得又特别清。徐长乐等区域经济专家认为,这个“分得清”与“分不清”并存的问题,是区域一体化进程中的典型问题。
应当利用“分不清”的优势,冲破“分得太清”的地域观念。在枫泾镇,有10多个村与浙江交界。不少枫泾大妈早起买菜,还会习惯地穿过一条亭枫公路,去对面的浙江姚庄买菜,因为那里的菜又新鲜又便宜。这种“民间交情”,可以用来打破一些行政区体制机制中的交往障碍。
“我们现在与浙江的农业合作,已在民间交流基础上,建立了制度安排。”枫泾农技中心负责人说。上海这边发展家庭农场和合作社,农业科技等优势明显,但人手缺。一到农忙之时,双方就会建立渠道,让农业季节工自由“打工”,形成互补。在黄桃等双方共有的优势品种上,形成销售资源的共享,避免恶性竞争。
“转头”效应
从“边界”一变而为前沿,这就是区域一体化中的“转头”效应。
长三角城市经济协调会程建新等专家说,在长三角一体化中,这样的“转头”效应正在增多。像江苏的花桥,上海的安亭等地区,本来都是各自的地区“末梢”,都是边界。但现在都是一体化的活跃地带。
国内首条跨区域的轨交线路——上海轨交11号线延伸段,就是在沪苏边界打通的。据专家观察,在这条跨区域轨交线开通之前,以沿沪大道为界,江苏的花桥分为东西两个部分,一边较为繁盛,一边较为滞后。而轨交打通后,不仅花桥的“整体经济热度”上升,而且上海这一边的安亭地区,功能定位有了进一步拓展的空间。
“转头”效应,绝不是“扭头”效应,而是“瞻前顾后”,目的是打通区域一体化中的阻碍。张斌说,枫泾是上海的“西南门户”,转头之后与浙江的合作空间一下子打开了。这又会反过来以枫泾为载体,把浙江和上海城区接通。目前,沪浙正在规划,发挥上海浦东张江的品牌和新兴产业优势,在杭州湾共建科技产业基地。
“门户”的“留”与“流”
区域一体化中填补“边界缝隙”,关键是要把边界地带的“门户经济”形态搞清楚,成为相对独立的思考对象,根据已有的实践推进政策和机制上的调整和安排。
一些区域专家认为,门户经济,归根到底是“留”与“流”两个字。留,就是它本身要留下一些东西,以壮大自身实力。“流”就是发挥打通和疏通的功能,成为区域内各种资源自由流动的节点和“中介”。
在长三角,“门户经济”的地位正在上升,通过各自的实践,门户的承接、交换和转移功能正逐步成型,将成为区域一体化中商品、信息、技术、资金、人才的集聚地和中转站。程建新等专家说,上海、杭州、宁波等长三角城市之间,产业的垂直分工必须在一体化进程中完成,这里必定有“经济流量”的双向传递和转移。门户会在留中有流,又在流中有留。像枫泾这样的“门户”,既可以形成长三角民营经济的总部基地,又可以建立区域技术交易和物流贸易的节点中心,发挥“留”与“流”的双向功能。
文章来源:新华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