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经济50人论坛2011年年会于近日在北京举行。与会专家在年会上表示,“十二五”时期我国面临着人口老龄化、通胀等诸多挑战。面临这些挑战,“十二五”我国转变经济发展方式的动力应源自于改革。
“未富先老”将成“十二五”重要挑战
中国社科院人口与劳动经济研究所所长蔡?在演讲中表示,中国人口变化的一个特点是“未富先老”,这将成为“十二五”最重要的挑战。
2009年,中国的老龄化比例已达8.3%,显著赶超世界平均水平。
“提及人口老龄化,我们过去更多的作为一般现象来看待。其实,其背后有更多的含义,特别是对经济增长的含义。”蔡?在论坛上表示,中国人口变化的最大特点是“未富先老”,2000年,中国65岁以上老人占人口结构比重为6.8%,与世界平均水平完全一样,至2009年,中国的老龄化比例已达8.3%,显著赶超世界平均水平。
他说,没有办法让老龄化停下来或者退回去,也就是说,我国所处的发展阶段造成了人口转变阶段及人口年龄结构的变化,而非某一项政策造成,所以调控政策无法解决这一问题。“更重要的是,如果10年或20年后,我们的参照对象为高收入水平国家,和他们比,我们并不老,甚至还相对年轻,最关键的是如何关闭‘未富先老’的窗口。”
蔡?说,“先老意味着要素发生变化,劳动力贵了而资本相对便宜了,也意味着我们丧失原来劳动密集比较优势;而未富则是说,我们不会再在非常短的时间内,在资本密集型产业中得到足够显著的比较优势。因此,我们面临着尴尬境地,这时比较优势不显著,我们需要进行选择。”
中国改革基金会国民经济研究所所长、中国经济50人论坛学术委员会成员樊纲则表示,工业化进程的根本核心是劳动力转移,按目前分析数据,至少有30%~35%的劳动力是农民劳动力,尽管他们的收入目前仍在增长,但其收入也只是农民工的一半,照此不应出现民工荒及农民工工资上涨的情况。
“但现在,确实出现了劳动力工资上涨的情况,如何解释这个悖论?”他说,此悖论反映了中国的一个特殊情况,也就是我们的城市化率大大低于工业化。工业化率步速快,但城市化率低,劳动力进城了,把老人孩子留在农村。他表示,用各种方法推进农民工市民化,让农民在城里待下来,这应该是“十二五”规划的一个重点。
“十二五”要兼顾“增长”和“通胀”
国家发展改革委宏观经济研究院副院长王一鸣在年会上指出,“十二五”期间面临两难――经济增长内生动力不足,货币政策开始收紧,“十二五”要兼顾“增长”和“通胀”。
王一鸣认为,从中长期来看,“十二五”确实会发生一系列变化。由于年龄结构的变化,“十二五”的储蓄率可能也会有所调整。“人口老龄化会使储蓄率变化,也可能在‘十二五’,哪个年份不好说,储蓄率调整投资率也会调整。”
高盛香港投资银行部董事总经理哈继铭在中国经济50人论坛年会上指出,中国在“十二五”阶段,与过去5、10、20年相比,经济增长速度的常态将明显下降一个台阶,速度不可能保持10%左右。“道理简单――资源约束,增长稳定,还有劳动力不像过去那么充裕。”
北京大学副校长刘伟在发言时表示,“十二五”我国面临的问题,在一定意义上带有滞胀的威胁和经济衰退威胁,有相当大的通货膨胀压力。而这种两难选择是“总量失衡”,这也是“十二五”宏观政策的特殊性所在。
他说,比如,此次金融危机后,欧美国家的货币市场上对货币需求很大,但供给不足,也就是流动性不足,这一问题需要利用政策解决,需要采取有利的办法放松银根。尽管,中国也采取了放松银根等办法,但与欧美国家有很大差别,因为中国货币市场失衡总方向不是需求大于供给,而是货币供给大于需求。
中国社科院副院长李扬说,对于物价上涨,应从市场结构、国际传播、成本推动及类金融化等四方面进行考虑。
李扬认为,首先是市场结构问题。通常,市场结构问题需要从宏观角度分析,但反过来也要找找宏观经济现象基础。比如,这一年来的市场参与度如何?交易合约的设计情况?程序如何?对价格产生了什么影响?
其次是从国际传播的因素来考虑。此前被强烈关注的石油涨价问题,实际上包含炒作因素。
最后是成本推动因素以及类金融化问题。比如,金融资本炒作对物价产生的影响。
好体制并非一蹴而就
央行货币政策委员会委员、清华大学中国与世界经济研究中心主任李稻葵表示,国内可能需要新形式的改革。对于改革在当前情势下遇到的瓶颈,李稻葵表示理解,他说,改革不仅需要顶层设计,也需要调动部分基层。需要通过基层感受来设计新机制改革。
李稻葵表示,改革很大程度上应从基层做起,学术界应立足中国实际进行研究,并通过一系列安排,过渡到合适的制度。
国务院发展研究中心研究员吴敬琏则表示,“十二五”的动力源于改革。他说,“十二五”期间,转变经济发展方式的主要动力来自于体制改革。
吴敬琏说,“在不具备转变经济发展方式所需的体制条件的情况下,政府一定要优化自己的行为,为所应为。一是办应该办的事;二是不去做不该做的事,比如,政府制定技术路线、地方保护主义等”。
“好的规划并没有解决所有的问题,执行好更重要”。吴敬琏认为,当下要尽快明确“顶层设计”的主持机构,清晰界定中国要建立的“市场经济”内涵,据此做出规划和设计,制定具体实施措施,再辅以强有力的推进。“当下围绕着‘中国模式’的讨论所提到的,市场经济就是在政府驾驭下的市场经济,值得商榷。”
“好的体制不是一蹴而就的。在条件还不具备时,现在要做的一件事情,就是政府一定要优化自己的行为。否则,当下利益已经固化,再无落实改革的机构,用旧体制来推进经济发展方式转型,会出现类似‘大跃进’、‘洋跃进’的消极后果。”吴敬琏对此忧心忡忡。
50人论坛专家、国务院发展研究中心研究员许善达则提出,“实现居民消费成为经济发展主要动力的目标,必须实现居民收入总量增长以及缩小收入差距。为此,一要在”十二五“规划中加大增加居民收入增长总量的力度,二要在规划中明确量化基尼系数指标,缩小居民收入差距。” |